汾市廢品王和親人的冷暖人生

這段視頻是2018年，正月初十，友人拍攝。此時我們還在睡夢中，辛苦的父親卻已經(jīng)在收購廢品了。滿滿的一板車，記錄著一個父親平凡的一生。

今年過年幾兄弟坐在一起。閑聊之下，聊起了家常，都說父親身體一年不如一年，做兒女的常年在外，不能陪伴左右，心里都十分愧疚，于是建議我把爸爸的傳奇人生寫出來分享，以激勵我們所有人懂得做父親的辛酸。父愛如山，帶我攀爬人生之巔，父愛如火，點燃希望的燈，照亮前行的路，父愛如繭，呵護著，讓我們不受到任何傷害，偉大的父親，你的愛是我們一生的財富，你永遠是我們最崇高，最敬愛，最尊重之人。

我的家族故事起源于文革時期，祖父張榮昌從耒陽老家逃荒落腳于郴州市臨武縣汾市鎮(zhèn)。后與我的婆婆社下唐氏結(jié)婚，生有一女，三兒，父親1951年出生排行老四。姓張，名云保，老滿。當時一家住在一間不夠70平方米的老房子，牛欄，豬欄，都在這里面，在他印象中祖父是一個老實本分，有責任感，特別嚴肅的男人。唯一就是愛抽煙，一不抽煙就喉嚨癢，流鼻水，所以孝順懂事的父親幫著去撿煙屁股回來，后來為了幫祖父解煙癮，就找些桐子葉做成卷煙來吸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，對于一個貧困家庭，當時的社會能吃飽飯就不錯了，1957年搞食堂飯，糧食按勞力分配。家里唯一可賺得工分的只有爺爺，婆婆只能幫別人帶孩子換取一點糧食，父親7歲就幫公社放牛，砍柴，割豬菜，因為食不果腹，所以一直瘦小發(fā)黃，每天吃的是形同豬菜，稀得如泥的湯飯。說到這里，父親聲音顯得硬咽，也許是想祖父了，因為他說有天看著祖父在水庫做事，可能因為餓，一直喝水充饑，嘴里還摻雜著泥草，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塊肉，想想今天的幸福生活，大魚大肉誰會想到他們那代人的生活，過得是如此艱苦，所以每年拜祭先人，都要點上香煙，奉上一塊肉，因為這都是祖父的最愛。

今天在大伯家吃飯，我說要把他們幾兄弟的故事用文字形式寫出來，媽媽一段一段的訴說著曾經(jīng)的過往，那都是苦坎的人生。大娘忍不住也一段一段道來，說著說著似乎聲音都沙啞了，眼淚都掉了下來。這時，大伯打斷了我們的聊天，說:“一切都過去了，還提這些干嘛”。我看得出，那是一段傷心的過往，波折的人生，我的大伯13歲時候因為放牛，不小心被牛踩斷了腳落下三級殘疾，走路只能瘸著，做不了重事，他愛好做廚，所以一直幫著在食堂做飯，公社的紅白喜事，已至后來開飯店，做包子，賣小菜養(yǎng)活著一大家。今天的菜肴也是大伯做的，特別好吃，大伯還特意吩咐大娘留著爸爸愛吃的狗肉和羊肉出來，夾了一塊說給老滿吃，我知道他最愛吃這個，兄弟之間有說有笑，情濃于血，這就是一輩子的兄弟。

我說，大娘我要和你拍張照。她搖頭，害羞，都那么老了，丑死了。我的大娘是1974嫁給大伯的，生得三兒，后領(lǐng)養(yǎng)一女，老二8歲時偷喝一壺米酒，醉死，中年喪子，本過得生活艱苦的女人，幾度尋死，后在親戚的朋友勸說下堅強的面對現(xiàn)實，挑柴，養(yǎng)豬，找副業(yè)。一個女人擔負起了家庭的所有重活。難怪說起以前的過往，她都感觸十分。她說她的故事可以寫本書，那都是很苦很苦的日子，試想那代人的生活，過得如此清貧，苦不堪言，也沒放棄，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，真的來之不易，感謝新中國，感謝我們的偉大父母為我們創(chuàng)造了幸福生活，感恩的心去對待給予我們生命的人。

這張照片是大伯唯一的一張舊照片，年輕的時候還挺帥氣的。背上背的是從小被遺棄到現(xiàn)在連親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堂妹，也就是他們領(lǐng)養(yǎng)的女兒。從小乖巧懂事，不哭不鬧，特討人喜歡。所以大伯把她當心肝寶貝對待，為她梳頭，為她買新衣裳，讓寶貝女兒騎在他頭上嬉鬧，已至現(xiàn)在長大成人，她說沒有大伯大娘就沒有她的今天，他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，最疼愛她的人，這就是她永遠的家。

父親7歲時讀書成績優(yōu)良，邊讀書邊放牛。上課時，把牛栓在看得見的窗戶邊，放學之后又要割草喂牛。讀了兩年，當時因為家境貧寒，祖父把8歲的二伯張元保送去了同益石家頭村一戶人家。結(jié)果那家人經(jīng)常對我二伯拳打腳踢，二伯最后忍受不了第二年逃回家里，又送去，又逃回。在父親9歲時我的祖父因常年喝水充饑得了水腫病，離世了。對于一個六口人的家庭，他可是一家的頂梁柱。一倒，整個家陷入一片黑暗，家里窮的連吃的都沒有，哪里有錢買棺材。迫于無奈我的姑姑，也就是排行老大的姐姐張昭昭把自己嫁入了長相丑陋，臉上一塊黑疤的男人換取了90元嫁妝買得一口棺材下葬了我的爺爺。說起我的姑姑，她的人生也是淚，充滿坎坷……

我的姑姑:張昭昭，為了父親安葬，把自己下嫁于一個長相丑陋的男人換取棺材本。如此的孝心，從小就擔負著一家的重擔。又要照顧三個弟弟，又要出去賺工分。那段過往可能比任何人都辛酸，疤面男人對她還算好，但因為嫁去一年沒生養(yǎng)，最后還是離婚了。后來，轉(zhuǎn)嫁到深渡。也是因為生養(yǎng)問題，離婚了。二年后又轉(zhuǎn)嫁到九礦，這個男人經(jīng)常辱罵，毆打，逼她做累活，過著非人的生活。沒爹的孩子沒人疼，經(jīng)常以淚洗面，，經(jīng)人介紹嫁到了長沙已經(jīng)離異的男人廖大伯。他人非常好，兩人也非常恩愛，相伴到老，直到2017年我的姑爺去世，臉上留下的都是微笑，走時也很安詳，無悔這一生。

父親9歲喪父，姐姐出嫁。對這個家庭打擊已經(jīng)十分大了。結(jié)果后來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。同年13歲的大伯——張六保，上山放牛被踩斷了腳，落得一身殘疾，二伯被送走領(lǐng)養(yǎng)，家里所有勞力只能落于只有9歲的爸爸身上。才9歲，那時候應(yīng)該是無憂無慮童年，他卻要肩負一個家庭的重擔，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堅強，他成為了一家的頂梁柱，9歲開始在漿水挑煤炭賣，來回三十幾里路，一邊要在公社做事賺取工分。換取一家三口糧食，又要放牛，割草，砍柴，喂豬等等。因為，他是家里主要勞力，當時成績優(yōu)良的他，讀了兩年退學了，后來老師特意跑來說免費招收特困優(yōu)秀生，最后還是被婆婆狠心拒絕了。1962年，我的婆婆常年因為傷心流淚，半夜哭泣，得了眼疾白內(nèi)障，失明了。這可是晴天霹靂。11歲的他容不得他不堅強，他必須要為了一家人的口糧比別人多努力干活，多賺工分。當時，五塘沖水庫建設(shè)，大隊上指派的無報酬義務(wù)勞動，挑石，挑沙，砌墻等。因為，每天下午4點半下班，爸爸去深渡挑煤炭，挑到五塘沖。然后，第二天下班挑回汾市鎮(zhèn)，因為路程有些遠，只能這樣不耽誤時間。每天這樣重復(fù)，就為多賺些工分換取糧食。起早貪黑的，而且先要把眼瞎婆婆的飯菜準備好才安心出門務(wù)工。

話說我的二伯張元保。性格天生暴躁，脾氣古怪。年輕時，總愛把自己打扮的風流倜儻。因為從小被給養(yǎng)，后來逃回，因為當?shù)厮鄰S招人，所以進去了水泥廠。后又轉(zhuǎn)入了水東煤礦做下井工人。因為，長期在井下工作幾十年，現(xiàn)在落下后遺癥糖尿病轉(zhuǎn)變尿毒癥。一直，忍受著病痛的折磨。聽父親講述著二伯，兄弟之間的故事，當時父親家里養(yǎng)著六頭豬，有天從煤礦休假回來的二伯，頭發(fā)梳得賊亮，拉住父親在一旁說:“我最近談了一個姑娘，已經(jīng)談婚論嫁了，但是需要像樣的禮金才可以入門”當時的禮金能夠送一塊孔雀表已經(jīng)是很富裕的家庭了，于是父親把一頭豬賣了90元買了塊孔雀手表交給了二伯。二伯如愿以償，1976結(jié)婚了。一同住在了那間只有70平方米的房子。后來，因為結(jié)婚沒有像樣家具就拖了11根杉木去做家具，這11根杉木是父親為婆婆準備的壽料。當時農(nóng)村有風俗提早做“千年屋”棺材習俗。為了這事婆婆哭著鬧著，埋怨了好久。那可是，半夜三更一個人深夜摸黑，路過墳地，踩著尸骨，你去想象一下那種情景，風高月黑的晚上，一根一根的背回來，十幾里的路程，不光說累，嚇也會嚇死了，我真佩服當時的父親是何等的力量讓他那么膽大，無懼，不得不敬佩。

忍受病痛的二伯。剛做完透析手術(shù)。顯得特別憔悴。談及，他的一生，他也感慨十分，談及這個家庭，他說確實苦了“老滿“——我的父親。7歲就開始當家做事了。我父親以前做事力氣大在整個汾市都出了名。一個人可以挑磚頭三百多斤，走起路來還輕松自在，人長得也是瘦小，飯量卻大的驚人，唯一愛好就是唱歌。1970年，大隊成立了文藝宣傳隊，父親是里面的隊員。因為，唱歌聲音嘹亮，被縣宣傳隊看重。邀請加入，結(jié)果村支書把住不放，不愿簽字。因為，他當時是村里最好的勞力，可以給大隊帶來榮譽和高工分，沒能去成宣傳隊這也是我父親今生最大的遺憾。

年紀只有29歲的父親經(jīng)過幾年的努力累積存了點積蓄。人才好，力氣大，就是取老婆不到的“老大郎”。別人都是這樣嘲笑著他。1980年，經(jīng)朋友介紹認識了我的母親陳氏，汾市鎮(zhèn)南福村人，不久就結(jié)婚。結(jié)婚后，母親開始賣冰棒換酒壺，一根換一個。早上賣豆腐換些豆子。上午，天氣熱賣冰棍換酒壺。那時，酒壺利潤是一分收可以賣三分，一天下來可以賺到二十元。于是，從中看到了商機，和父親商量之下，決定開始從事廢品收購行業(yè)。開始，做起了生意，已至后來成為眾所周知的“破爛王”。

我的母親在娘家排行老四，上有三個姐姐，過得也十分清苦。那個年代的人基本沒什么人過得好日子。都是靠自己的雙手辛勤勞動換來的成果。記得從收購廢品開始。父母早出夜歸。小時候把我背在自己后面叫喊著“收廢品咯”。沙田鎮(zhèn)，水東，汾市，同益，臨武周邊都留下他們的身影。因為，一直勞累過度，形成嚴重駝背，還有心臟病。2017年8月，因心跳加速過快，呼吸困難，送去郴州人民醫(yī)院，轉(zhuǎn)至長沙湘雅醫(yī)院就診才有所好轉(zhuǎn)。這一切突來的病痛都是因為長期勞累，累積下來的。做兒子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，感觸萬分。出院了，我說帶你們兩老也到處走走，就當是出來旅游，放松下。父親說:“我不喜歡逛，你們自己去吧”。母親看父親不去，自己也堅持不去。爸，我知道，你不是怕走路累，不喜歡逛，你是怕浪費錢，不想多花，為我們節(jié)約。你的良苦用心?，做兒子的怎能不懂呢？

汾市這條街，以前熱鬧非凡，小時候，我們總愛去河邊玩沙子，搞得一身臟兮兮的。那時武水河清澈見底，多少娃子在河里游泳嬉鬧，摸螺螄，釣魚，沙灘上堆泥人，烤紅薯，翻跟斗等等，其樂無窮。記得，父親總愛把我裝在籮筐大叫:“收廢品，收酒壺，爛銅爛鐵爛拖鞋”，聲音非常響亮，好比是順口溜。一直還清晰地回蕩在我腦海。1994年6月16日，臨武發(fā)生了一場百年不遇大洪災(zāi)，淹沒了許多人的家園，我家也不例外，損失也不小。最嚴重的是因為父親去搶險救人，被一塊石頭砸傷后腦。已至結(jié)成了淤血。當時，年輕沒注意，后來，落下了后遺癥，經(jīng)常頭暈?zāi)X脹。去湘雅醫(yī)院就診幾次才稍有好轉(zhuǎn)，從來不曾倒下的父親，躺在病床上，你不會體會到那種感覺，他是這個家的靠山，沒有他的辛勤汗水，就沒有我們現(xiàn)在的今天。

這口井甘甜可口，養(yǎng)育了幾代人。以前，沒有自來水，這是整條街唯一的一口井。每次要用水隊伍都排的長長的。在我的印象中，以前沒有高壓鍋，都是用鐵鍋煮飯，多放些水。然后，把米湯撈出來放些糖特別好喝。大多時候是放些紅薯塊一起煮，那時候吃得最多是老鼠肉。因為，父親每次都從田里，抓回很多，放些米酒去腥爆炒加些紅辣椒，加些香料，那可是現(xiàn)在都還留戀的美味。當然，現(xiàn)在是不敢吃了，化學物質(zhì)太多。當時，能有肉吃就挺不錯了，有時候還夾些野兔回來，做成肉丸，特別是有雞蛋吃，那高興勁樂乎，每次都是父親夾給我一大碗。因為，我營養(yǎng)不良體弱多病，從小就瘦小如柴，頭發(fā)發(fā)黃，加上父母要出去收購廢品，交給大伯看管，或者已經(jīng)眼瞎的婆婆看著。眼瞎的婆婆因為看不見，總是，坐在門檻邊，用一只腳蹭住門邊，時不時訓導幾句，我一個人在地上玩。每次都是臟的不像人樣。九點到十點，父母才回來吃飯，還忙著替我洗澡，自己還要把家里的衣服全洗掉。每天都要12點后才睡。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出去收購廢品了，就是這樣每天辛苦勞作，把我們兩兄妹養(yǎng)育成人。

這是我大伯家的房子，記得以前老愛在這里玩，因為有臺階，總愛在上面往下跳，或者幾個兒時玩伴坐著玩豆腐棋，贏卡片等等，好遠聽見父母的從遠處傳來的收購聲，我都會慌忙躲進大伯家的柴房，直到聲音遠去才偷偷出來，繼續(xù)我的游戲，記得從小街上許多大齡兒童都欺負我，因為家境貧寒身上穿的都是親戚送的，幾位堂哥穿不了，加上沒人照顧，一身總是臟兮兮，還經(jīng)常流鼻涕，可以說就像現(xiàn)在的小乞丐吧，大家都嫌棄說我家是收破爛的，甚至吐口水吐到我身上，要不就是過來踢幾腳，每次我都不會甘受欺負，那怕被打得鼻青臉腫也要回擊，直到在這一條街因為打架狠出了名，沒人敢惹，回去父親問我怎么了，我總是說自己跌的，有些家長來告狀，一向本分老實的父親為了讓別人解氣，拿起竹條便抽，直到竹條斷了，血跡斑斑，而我只能狠狠地咬著牙強忍著，任眼淚鼻涕流下，從不喊疼，母親不忍心總會找些藥幫我擦，變擦邊說，“我們要做事，沒時間管你，你要聽話，不要惹事了，讓我們少生些氣，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?！倍乙恢笔浅聊徽Z，家里就我一個獨子，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，而我總是惹事打架，上課逃學，偷錢一直是整個學校的大哥大，也是人見人恨的大壞蛋，出了社會更加是成群結(jié)伴，拉幫結(jié)派，也幾次差點釀成大禍，最后都是父親花錢出面一次一次解決，直到成婚生子自己當了爸爸，才明白父親當初的恨鐵不成鋼，誰不愛自己的兒子，每次打在兒子身上他自己心里更如刀割，恨我不成器，那么辛苦為了什么，都是為了這個家能讓人看得起，給我們一個好的生活條件，老實本分的自己，不想讓別人說嫌話，默默的用自己的雙手，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撐起了這個家，為我們擋風遮雨，愛的港灣。

父親就像這條街巷，永遠在等著你回來，父愛同母愛一樣的無私，他不求回報;父愛是一種默默無聞，寓于無形之中的。

父親一生對母親的愛都是感恩，感謝身邊有她不嫌棄貧窮，相依相守，父親的愛含蓄而深沉，舐犢深情的愛不會輕易表露，只是默默地在心中期望著孩子的未來。父親的愛就像中的禪，無法言說，只能用心去領(lǐng)悟，用愛去感知，用責任去深深體會。父愛更像茶一樣甘甜、醇香，但只有慢慢品方能體味。

早年因為貧窮，所以沒留下任何關(guān)于父母的老照片。歲月流逝了他青春的容顏，頭上長滿了蒼白的頭發(fā)，手上磨出了厚實的老繭。唯一不變的是這顆愛我們的心。一個偉大父親的心，望著前方的路，父親的愛如一道光，讓你的心靈即使瀕臨黑暗也能看見光明大道，不會迷失方向。

回峰塔上，我們相親相愛的一家人，臉上都掛滿了笑臉，望著此時的父親像是一本書。年幼的兒女常常讀不懂父親，直到我們真正長大了之后，打開這本父親之書，才能讀懂父親的那顆真誠的心。這是一部震撼心靈的巨作，讀懂了它，也就讀懂了整個人生。

爸，那次去KTV唱歌可能是六十年已來第一次帶你們進這種場合。你和媽媽合唱了好幾首，你唱的依舊是那么響亮，好聽。以前，家里有音響，你每天晚上休息的時候總要唱幾首歌，這是你唯一愛好。你，不抽煙，不喝酒，一個有責任感的好男人。你唱的響亮，唱出心里的酸甜苦辣，唱出人生起落，唱出最幸福的音律，扣人心弦。

今天在干外婆家吃飯，因為我的父母是干外婆介紹的，她做的接嫁娘，牽的紅線，所以認做干娘媽，干外婆和她丈夫都是本分老實人，也苦了一輩子，生了四個兒子，辛苦操勞養(yǎng)育成人，把我母親當女兒一樣看待，甚過自己的親女兒，有好吃的，總是往家里送，親外婆早年去世了，唯一疼愛我們的只有干外婆，所以這樣的親情勝過血脈之情，兩人交談的十分親切，給人一種溫馨的畫面。

干外公平常愛喝些小酒，一喝酒話就多了，一句又一句的叫我們夾菜，總怕我們吃不夠。父親每年吃飯總是遲到，這都成為了習慣。因為，每次吃飯他都在忙著收購廢品。今年又遲到了。父親來了，挑了一個挨著外公比較近的位置坐下。外公指著一盤香氣四溢的狗肉，說:“這是你最愛吃的狗肉，還有狗腸，自己灌的，那邊是自己養(yǎng)的鵝肉，那個鴨肉，快坐下吃吧”。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(guān)心。父親9歲祖父去世，祖母也相繼離去，岳父岳母也離去了。勝過親生父親的干外婆干外公，彌補了許多年缺失的父愛母愛。干外公說，他現(xiàn)在這個房子建成感謝我的父親和旁邊的大爺，挑磚，買材料，出錢出力，在他的眼里我父親是一個非常有孝心，有責任感，任勞任怨，做事特別扎實，忠厚老實本分的好男人，能有這么優(yōu)秀的兒子是做岳父的欣慰與自豪。話語間，他又多喝了點，他說今天特高興。

就是這輛板車。承載了多少汗水，多少心酸。父親，不會開車。早年，收購都是挑著籮筐挨家挨戶叫喊，最后收起放在一堆叫別人的拖拉機拉回。整個鎮(zhèn)可以說是家喻戶曉都認識。因為，人老實本分。別人，都把廢品特意留著給父親去收購。直到人老，只能每次拖著板車在鎮(zhèn)里不遠每天收購一板車撈些生活費。我們勸他不要太勞累了。他總是說:“”一家子那么大，我們現(xiàn)在身體還行，能做就做些，你們搞好你自己就好，我們也不用你們負擔，何況不做事，閑著就會生病，這人就是勞碌命”。這就是一個樸實父親的真實寫照。我問他們收廢品有過受委屈的時候嗎？母親說有是有，但是不多，畢竟現(xiàn)在好人多，有一次去水東煤礦收廢品，因為看見一戶人家門口堆滿了廢品，叫了幾句:“收廢品，有沒有人在”。結(jié)果，出來一個男人兇喝道:“滾!哪里來的乞丐，快滾!不要來偷東西”。母親委屈的想哭，收拾好委屈的心說:“你這人怎么這樣說話，你不賣也不要這樣看不起人，我雖然是收廢品的，也不偷不搶，靠的是雙手掙錢，掙的是血汗錢，干凈錢”!一句話說得那人羞愧難當。

父母一生在整個鎮(zhèn)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。母親一直信奉菩薩，行善事終有善報。幫別人牽姻緣，做媒，行善積德，沒有一段婚姻有怨言的。父親從來沒和任何人發(fā)生口角，爭吵，助人為樂，所以在鎮(zhèn)里人緣，口碑是很好的。

大年初六。就有許多客戶來找父親去收廢品了。把收回來的紙皮，廢鐵，塑料都要整理分類，打捆。有時候是一大板車一千多斤鐵，偶爾會叫我去幫忙。因為，我今年剛好閑在家，父親在前面拉，我在后面推，一步一個腳印，我搬了沒一會就氣喘息息了，因為從小在父母的呵護下沒做過體力活。看著父親一包一百來斤，提上就是了，自愧不如。今年已經(jīng)67歲的父親。還在為我們勞累，心里十分內(nèi)疚，看著他的背影，頓時心里酸楚難受。

滿滿的幾個倉庫，堆積的廢品。整理的零而不亂，用自己的辛勤勞動汗水賺取一點點利潤。他們累也不喊累，憑著自己的一雙手白手起家。從一個最貧窮的家庭到現(xiàn)在給我們美好的生活，為我們樹立了人生的好榜樣，你是我們學習的楷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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